那天下着瓢泼大雨，我抱着一摞教案冲进教学楼，还没喘过气就听见值班室传来刺耳的尖叫声。推开门的瞬间，看到张主任揪着实习生后领的衣服往墙角薅，实习生的裙角被薅得只剩下半截，像一只被扔进*桶的废纸团。

"扒开快点！我让你让！"这三个字像刀子划过我的耳膜。我死死咬住嘴唇，直到舌尖渗出血丝才忍住呕吐的冲动。值班室里回荡着瓷器摔碎的声音，实习生的包包裂成八瓣，粉饼、唇膏和试卷洒得到处都是。

一、那个雨天藏着多少女生的梦魇

走廊尽头总响着不成调的钢琴声。李琴说她听见键盘深处有女人尖叫，后来才发现是七楼废弃教室的通风管在刮风时会发出相似的音调。没人相信她，直到上周三下午三点二十七分，物理系助教在值班室门口被拦腰抱住。

"叫什么叫？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姑娘，就不能便宜老子一点？"保安队长扣着助教的肩膀，袖口露出的脂肪条像条蛔虫。助教后来转职去美容院当烫发师，每天对着卷发棒笑得比蜂蜜还要甜。

女生宿舍楼道总贴着奇怪告示。前两天我瞥见厕所隔间贴着"午夜食堂"的招工启事，字里行间飘着炒菜油烟味，后来才知道这是个引诱女生去仓库加班的把戏。楼管阿姨递给我半盒驱蟑螂的药片，说这是给所有住上铺女孩的护身符。

二、她们为什么都沉默着逃跑

生物楼走廊的监控探头总对着第三间实验室的门缝。上个月校工擦玻璃时发现门缝里卡着三块彩色指甲片，淡珊瑚色的最完整，咖啡色的断了指甲芯，最惨的是那枚月光银，像被锉刀生生刮成了锯齿状。

图书馆抄录室永远缺椅子。上周四我蹲在木箱上看诗经，听见隔壁机房传来关雎的朗诵声。"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"念完第三遍，键盘声就变成了打字机卡纸的刺耳尖叫。

女生实验台总备着柠檬冰块。上周五下午三点四十八分，材料学院的王佩菡端着冒蓝烟的烧杯跑过走廊，手里攥着块被手指掐出瘀青的柠檬冰。她路过值班室时，值班阿姨塞给她两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叠叠乐，说是给做夜值的女生解乏。

三、这些话为何总在雨天说

水泵房的铁门最近老渗水。上周六早上六点零三分，环境系大三学生路过时听见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里混着湿漉漉的抽泣，仔细一听才发现那是三台水泵同时运转的震荡频率。

女生浴室的通风口总往下掉碎皂角。上周三傍晚五点二十七分，护理系实习生端着装碘伏的托盘差点撞到某个突然探出的擦背布，擦背布的主人生怕被人认出，说话时喉咙像是卡着半截雪糕。

值班室的水泥地要铺第八块地垫了。上周四下午四点四十九分，行政处的孙阿姨一边铺着人字拖印的防滑垫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起前夜梦见值班室飘着油花的场景，那种油腻腻的香味，和雨天说某些话时嘴角溢出来的味儿简直一模一样。

四、那些没说出口的后事

学校医务室常备着两瓶奥硝唑。前天中午十二点整，口腔系学生会的刘垚垚端着装生理盐水的托盘匆匆走过，玻璃杯底部还沉着两粒米白色头孢。后来才知道这是给参加口腔实习的女孩们备用的抗生素，就像给雨天准备的备用伞一样。

食堂打卤面的勺子总是钝了又磨。上周六早上七点三十一分，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在老干窗口打粥时，听见勺子搅动的咔咔声混着说不太清的外语短句。后来知道这是后厨阿姨专门给女留学生配的语音提醒，"粥烫！烫！烫烫烫！"

女生厕所隔间现在都装着应急按钮。前天下午两点二十三分，文学院的史天娇蹲坑时对着按钮拍了八次，最后才想起要配合着屏住呼吸按才能触发警报。现在这个隔间贴着易拉贴，写着八个大字："憋住比喊得都响"。